2004年的下半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参与了亚洲开放大学协会(AAOU)第18届年会的筹办。那次会上,来了不少领导、专家和学者。由于此次年会来自境外的代表有193人,来自33个国家和地区,其中亚洲之外的国家接近一半,加上主办方独具匠心地谋划,从而使会议真正成为一次跨洲的国际学术盛会而令人难忘。然而,最叫人感奋的是当时刚刚卸任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主管教育的助理总干事、现英联邦学习共同体(COL)总裁、国际著名远程教育、开放教育的学者约翰·丹尼尔先生在年会上的主旨报告。在报告的结论部分,丹尼尔说道,“总之,要记住你们是开放大学”,真是颇有振聋发聩之力。
“要记住你们是开放大学”,这首先是丹尼尔先生热切的呼唤。这是希望我们不要“忘本”,要珍惜开放教育一百多年来成长的不易。回首往事,18世纪80年代英国工业革命的兴起,才使高等教育身份变革的萌芽初露。直到19世纪40年代英国兴起了“新大学运动”,19世纪60年代美国开展了“大学推广运动”,才终于使大学冲破中世纪古典大学的羁绊,不断走出象牙塔开始融入社会。于是,20世纪60年代国际高等教育领域内便有了“多元化巨型大学”一说,这意味着此后的大学与社会的界限已经相当模糊,不再是与社会相对隔绝的一部分。因为“巨型”,必须“开放”,而要“开放”,必须“包容”,才能在支撑起巨大的弹性结构和具备广泛的社会功能的同时,超越时空、扎根现实、贴进大众、满足需求,为教育公平添砖,给社会和谐加瓦。
“要记住你们是开放大学”,这更是丹尼尔先生真诚的告诫,这是要求我们坚守自身的“定位”。因为目前世界上远教教育大学有之,开放大学也有之,放送大学有之,广播电视大学也有之,网络学院更有之,尽管它们之间在教育手段上、教育方式上、教育方法上可能会有相似之处,但是在办学理念上,往往会各不相同。由于生活中的人们往往更看重远程教育中手段的创新和技术上的追求,但开放教育本身作为一种理想境界,更看重理念。理念既是办学宗旨的外显,理念更是自身个性的张扬。当初英国开放大学(the Open University)由“英国播送大学(the University of the Air)”更名而来,它决不仅仅是外延形式上的变化。确切地说,名称上的变化一定程度上直接反映了办学者在办学内涵上的改变。“开放大学”,多么响亮的名称,“开放”本身就是一种理想和追求,作为一种教育哲学,它既要体现大众化的“有教无类”,更要凸显个性化的“因材施教”,而这往往并不是哪一所从事远程教育的大学仅仅依赖技术和手段上的改变就能做得到的。从这个角度出发,我比较认同这样一种开放教育的内涵: “开放教育是以崇尚自由、顺应自然为理念,以社会化教育、终身教育为宗旨,以希冀获得教育的人为对象,以寻求教育者的自主学习为中心,以最大限度的选择和最小限度的障碍为尺度,借助现有的社会力量和不断发展的科技成果,提供一切利于自由、自主学习的教育思想、教育方式、教育方法、教育手段的总和。”拓展这个内涵,我们可以看出,从思想观念上来看开放教育,它主张教育的民主化和民本性,表明它与终身教育是相通的;从办学的形式上来看开放教育,它往往超越时空,旨在学生个别化、个性化地进行自主学习,这又表明它与远程教育有相近的地方。然而,历史的阶段往往只能超越,而不能跨越。于是,广播电视大学现阶段只能从事远程开放教育,就是这个原因。因此我们可以认为,尽管远程教育是推进开放教育的最佳途径之一,然而现阶段它毕竟只能是开放教育的初级阶段,因此我们总要努力,总要拼命向前。 记得还是这位丹尼尔先生说过,“全世界面对发展的最大挑战是为全体公民提供优质教育。将近60年过去了,我们依然离这一目标甚远,这一事实正是一种耻辱。”这正是我急于和大家一起领悟丹尼尔先生热切呼唤和真诚告诫的唯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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