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而下的教学改革是主流，自下而上的教学改革是基础。

　　最近几年，全国电大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课程教学模式改革，许许多多的一线教师响应号召，纷纷在自己的教学实践中开展形式多样的教学改革，积极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远程教学新途径，取得了可喜可贺的成绩。继2004年举办首届电大“教学创新奖”之后，今年又准备举办第二届“教学创新奖”。在3月初举行的一次视频教学研讨会上，《中国远程教育》副主编张爱文老师宣布中国远程教育 杂志社将组织一次征文活动，以教师自己的教学活动为思考对象，对自己所做出的某种教学行为、决策、结果进行审视。这些都是令人鼓舞的消息，相信会进一步促进课程教学模式改革向纵深发展。

　　中国的电大之所以能稳步发展，在高等教育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站稳脚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电大从建校以来就一直在执行的“五统一”（统一教学计划、统一课程大纲、统一教材、统一考试、统一评分标准）。中国的电大办学网络之庞大是世界上无可比拟的，如果没有“五统一”，杂乱无章、鱼目混珠、良莠不齐在所难免，电大的办学质量难以得到保证，电大品牌也终将受到负面影响。但是，也正因为我们的整个办学网络非常之庞大，因此，“五统一”不能一成不变，“五统一”要与时俱进，在新的办学理念的指导下，适时改革“五统一”的形式和内容，进一步提高电大的办学竞争力。中央电大也一直在进行有益的探索。比如，2005年春就启动了“基于网络的课程考核”试点，从小范围小规模的试验，逐步扩大试验对象，向更大范围推广，取得很好的效果。但是，像这样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试验、验证、修改、完善的举措还不是很多，更多的情况是直接自上而下执行。不管原来的考虑有多么的周密，实际效果却不一定尽如人意。

　　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妨借鉴国外一些经验。最近读了2005年第2期《学习、媒体和技术》(Learning, Media and Technology) ，这一期作为专刊，刊登了在纪念英国开放大学的计算机和学习研究小组(CALRG)成立25周年的学术会议上所交流的成果。长期以来，开放大学非常重视对（教学）实践的研究，这个小组成立于1979年，是一个跨学科的研究机构，既有专门的研究人员，也有一线的教师，这些来自不同学科不同部门的研究者和教师共同协作，对可能影响教学质量的一系列问题从理论和实证两个方面进行系统、科学的研究并致力于把研究成果推广应用。因此，他们的不少研究成果不但对提高开放大学的教学质量有直接积极的影响，而且在国际远程教育领域也具有先导性的意义。我以为，类似这样的机构对于中国电大来讲其重要性更是自不待言。

　　我主张成立类似CALRG这样的机构统领电大的教学改革，这是自上而下的教学改革。与此同时，我们也要鼓励广大教师开展行动研究，要积极为教师创造条件，使成功的经验得以推广，而不是为了研究而研究。比如说，我们组织了“教学创新奖”的评选，评出了“创新”成果之后还应该考虑如何进一步推广应用的问题，或者说要在更大范围开展试验，验证“创新”成果的适用性，对于确有实际应用价值的成果，要适时推广，最大限度发挥成果的价值。只有这样，教师个人的成果才能转化为“生产力”，取得规模效益。

　　如何鼓励教师开展行动研究呢？首先当然是要有一个好的氛围，比如给予一定的科研经费等，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在管理机制上给予一定的灵活性。现在很多教师开展行动研究，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不计个人得失，完全是一种奉献（学生也是在奉献）。但是，哪怕是在奉献，还得“戴着镣铐跳舞”——严冰先生去年11月在“全国电大英语教学及考核改革研讨会”上一语中的。为什么说我们是“戴着镣铐跳舞”呢？本人对此深有体会。我在开展基于网络的教学模式改革的试验时，我们的学生不但要尝试新的教学和考核方法，同时还得完成上级电大规定的形成性考核任务（基于印刷文本的考核册），两种形式相同的考核任务，学生得重复一遍（把它从网络上复制到小册子上），两种形式相互矛盾的考核任务学生也得照样完成不误。这是因为只有后者才能得到上级电大的认可。再者，统考这个紧箍咒一直压在师生的心头，给人如履薄冰的感觉。因此，我们的行动研究就诚如一位青年教师在一篇总结性文稿中所说的“至多是为一些喜欢撰写论文的专家学者提供写作资源”。改革的难度可想而知，而改革成果的推广应用价值也大打折扣。

　　那么，如何才能既使教师的试验课程在某种程度上不受“五统一”的限制，又能保证质量呢？我想我们完全可以“防范于未然”。比如说，在教师开展行动研究之前，必须先向相关部门申请立项（哪怕是没有任何资助的立项），提出立项依据、研究内容和创新之处、预期目标、研究方法等，凡是被批准立项的试验课程都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不受“五统一”的制约。在试验中期，要组织检查进展情况，及时发现并处理所出现的问题，试验结束后，要组织验收，并且根据实际的情况建议成果的推广范围，不断完善。这样就可以避免出现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参差不齐，甚至是完全失控的局面，既鼓励和促进创新又能有效保证质量，实现教学改革的最终目标。

　　自上而下的教学改革是主流，自下而上的教学改革是基础。没有一批热衷于教学改革的一线教师，自上而下的改革的初衷就难以实现。两者殊途同归，因此应该得到同等重视，扬各自之长，形成合力。全员锐意创新应该成为中国电大的大学精神。